黛森Schwarzw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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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索香only |咒回 夏五only
WB/@研究員黛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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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香】知己知彼 (1)

已完结


白色情人节贺

现代架空,男模藻x时装设计师厨

主索香,含有一点萨艾萨和基罗,但是比较少,届时只会在相关章节打tag

 

最初想随便写个短篇,结果不小心搞出OP时尚宇宙,每个人都有了故事之后就不是短篇能搞定的事了,但作为白情贺文还是不想拖太久,尽量3月内搞定

评论非常欢迎w



【Side 1 - Coincidence/ 不期而遇】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法兰西航空由纽约约翰·肯尼迪机场飞往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的航班,本次飞行距离为6860公里,飞行时间约为8小时15分钟,在此我代表全体机组成员……”

 

扬声器里传来的广播声带着厚重意大利口音,像是在飞机尚未起飞的时候就带着听众抵达了终点。

绿发男人戴上眼罩耳塞,任由身体陷进软绵绵的头等舱靠垫里。

 

 

 

二十岁的罗罗诺亚·索隆在一间阳光充足、纤尘不染、充满现代几何艺术感的会客室里整整坐了三个小时。他就坐在距离走廊最近的一张沙发上,稍微侧一侧身就能看到对面秘书办公室的门,事实上这三个小时里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每次那扇门打开,他就会用稍微充斥期望、但又不会过于迫切的目光看向对面,希望那位把头发染成炽烈红色、身穿Jil Sander套装的女士能带来好消息,告诉他泰佐罗先生已经可以见他了。

 

那时候“吉尔德·泰佐洛”还是个炙手可热的名字。那个男人用复古奢靡风洗牌了被性冷淡风称霸多年的伦敦时尚圈。而那时索隆还是入行尚不到一年的新人模特,在经纪人布鲁克辗转拜托了许多业内好友后终于争取到了一个Gold的面试机会。他们收下了索隆的简历,并且约定好在这天去公司见面,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位先生显然并不能抽出时间见他。

 

这是索隆那时常有的经历。他自认心态平和,至少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工作找上门。入行的最初半年他还是学生,甚至都没有在面试前戒碳水化合物的概念,经常上课上到一半就拎着双肩包往摄影棚跑。

不过起初他不认为这行会变成自己的本职,充其量只能算个外快来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有些认真了——也许是因为经纪人太热情,也许是因为他确实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感受到愉悦——虽然他依然会因为这些所谓的“大咖”一次又一次无理挤占他的时间而不爽。

 

于是索隆计划再等半小时就离开。

下午还有一家泳装画报的拍摄,他似乎总是受到这类广告商的青睐,大概是身上的巴西血统起了作用,Latino基因自带的浑然天成健美感的确在欧洲出身的模特身上可遇不可求。

 

房间里的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金发男人,那人几乎和自己同一时间抵达,但相比起自己就显得淡定多了。头一个小时里他在用彩铅画画;第二个小时则拿出笔记本电脑鼓捣至今都没有停下。金发男人身边放着一叠封面抽象的Lookbook,索隆猜测他可能是到Gold面试的新人设计师。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绿发男人按照计划起身打算离开,然后他就看到金发的那位几乎和他在同一时间站起来,走到对面办公室敲了敲门。

门开了,红发女人探出头,看到来者是金发男人后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索隆听到金发男人说了一个他有所耳闻的小工作室的名字,然后表明自己是来替总监送Lookbook的,身材高挑的女士听闻之后露出一脸惊讶,埋怨地问为什么不直接送来,这样就完全不必在对面等那么久。

 

金发男人露出笑容,他非常英俊,身上还有一种异常干净的质感,明媚的笑容让索隆想到小时候见过的在巴西绿色海岸上的风——那是他记忆里有关“故乡”的最后一样事物,就这样被猝不及防地唤醒十分耐人寻味。

 

 

“能见到您这样美丽的Lady等再久也是值得的~”索隆听到金发男人这样说,然后伸手指了指他,“而且我是在这个人之后来的嘛。”

 

 

索隆走出Gold位于沙龙街的两层小楼,伦敦罕见的刺眼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正当他打算走到阴凉处避一下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绿发男人回头,正看到刚才和自己一起在会客室里等待的金发男人向自己招手,金发遮住他左半张脸,而那只露在外面的蓝眼睛如绸缎一样柔软漂亮,唯一有点滑稽的就是那副在尾端像树的年轮一样卷起的眉毛。

身形修长的男人快步跑下楼梯,用一种自来熟的语气开口,“要一起吃午饭吗?”

“……我下午要去Hackney拍片,时间可能来不及。”

“晚上呢?”

索隆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要如此执着于约自己吃饭,但金发男人已经快速地塞给他一张小卡片,索隆看了一眼,从名字判断是一家西班牙餐厅,离Waterloo不远。

 

“反正如果晚上你有空,8点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金发男人向他挥了挥手,戴上墨镜快步跑到街对角跳上一辆险些就要开走的19路公共汽车,他的一举一动始终带着一种神秘又清新的质感,和吉尔德·泰佐洛所推崇的风格简直就是两种极端。

 

直到多年后索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从不答应陌生人邀约的自己在那一天选择了赴约,但他的确这样做了。

直到晚上索隆乘地铁到Waterloo又跟着导航绕了很久走进那家安达路西亚风格鲜明的西班牙餐厅的时候,绿发男人才意识到他根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那个金发男人只用了一瞬间就对着索隆释放出一种非同凡响的吸引力,这是某种超越言语表达范畴的事物,而索隆在面对这种难以解释的神秘时往往都会选择跟从内心的感觉。

 

餐厅的工作人员正巧走来问他有没有预定,却在看清他的脸——也许是头发——之后露出一个顿悟的表情,“是山治当家的朋友吧?跟我走。”

 

这位负责引领的人语气很随意,并不像一般餐厅侍者那样对客人毕恭毕敬。索隆注意到他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公分,黑色的西服里套着一件雪青色衬衫,活活把工装穿出了秀服的味道。唯一和这份可以打满分的学院派优雅有出入的是他纹满手奇怪的tattoo,以及眼睛下面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就像是穿着Tom Ford玩死亡金属——能把这么诡异的搭配穿得赏心悦目,索隆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多半和自己是同行。

 

黑发侍者把他领到靠窗边的位子,白天见过的金发男人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伦敦眼,索隆在他对面坐下,金发男人顿时收起目光看过来,对一旁的侍者露出笑容,“谢啦。”

 

“没事。不过到这个点二楼都没被封起来,那个人今晚恐怕不会来了。” 黑发男人把索隆的餐具摆好,和山治说起索隆完全听不懂的话。

“想想人家的咖位那也没办法……你别一副好像是我有多想见他的表情!明明你才是很激动好吧!……另外还是老样子,给我上两份Huevos a la Flamenca。”金发男人对侍者露出一个在索隆看来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但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没再说什么就收起菜单离开了。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侍者走后,金发男人终于坐正和索隆面对面,他依然笑着,但是其中“幸灾乐祸”的因素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饶有兴趣”这种要素。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这倒是没错……但看你白天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还以为转身就会把卡片扔进垃圾桶呢——”金发男人把手支撑在脸颊下继续像观察着索隆的脸,缱绻的蓝色瞳孔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里仍然熠熠生辉,“我叫山治,你呢?”

 

终于想起来自报家门了吗?索隆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这个人的不按套路出牌,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朋友在这里打工所以我偶尔过来,这家餐厅的主人是最近那个挺火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说来你也是西班牙裔吗?”金发男人说话的方式带着和大多数英国人不相符的自来熟,话题也很跳脱,一段话里至少包含了三个可以接下去的线索,但同时又给人一种无论哪个他都没兴趣继续聊下去的微妙倦怠感,但索隆对此并不介意,这甚至让他觉得很可爱——绿发男人摇了摇头,“我是在圣保罗出生的。”

“噢,巴西人。那和我猜的差不多。”

“……差得太远了吧。”

“嘛,总之就是那种感觉,很不同的那种感觉。”金发男人伸出食指摇了摇,露出很懂行的样子。他告诉索隆自己是伦敦时装学院的学生,现在快要毕业了,就找了家日本人开的工作室打工积攒经验。他老板的品牌虽然够不上一线,在伦敦的轻奢界也算有一席之地。最近他们刚中止了和上一位代理商的合约,才想着试试和Gold旗下的电商合作。

 

然后山治顿时开始把矛头对准Gold的掌门人泰佐洛一通炮轰,说那人满脑子都是堆成砖的拉链皮带和金属,痛心疾首地表示他老板是有多自暴自弃才会想要和这样的人合作,说着多弗朗明哥也跟着一起中枪,金发男人面露嫌弃地表达了对他们所在这家餐厅的主人审美的不屑一顾。


山治说了几个索隆听不太懂的专业术语,但最后他可能是看出来索隆并没有全盘理解,就比喻说“总之这俩人都是有钱没处花非得给自家矮脚马套上黄金四排扣马辔的暴发户”,搞得索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到他被逗笑,山治似乎对自己精辟的比喻很满足。

然后话题转到索隆身上,索隆告诉对方自己是在酒吧打工时被星探发现才进了这一行,至今刚刚一年,还是圈子里最边缘的新人。但碰上一个比较热心的经纪人一直不断催他训练帮他找面试,所以断断续续一直都能接到工作。

索隆其实不是个喜欢与他人分享自己事情的人,山治可能是第一个他愿意这样开口的对象。这件事就像他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一样神奇。

 

他们在那家西班牙餐厅里一直聊到深夜,直到餐厅打烊,山治的朋友换上便装来催促他们赶紧离开——山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伸手拽了拽他衬衫下摆不规则拼接的褶皱,“这部分果然还是剪掉好。”

“这种时候就别犯职业病了山治当家,赶紧滚蛋吧,不然我又得后半夜才能回家。”

“你觉得呢,绿藻头?这一截是不是去掉好?”山治无视掉朋友的话继续扯着那块布。

 

“绿藻头”这算是个什么称呼?

索隆本想抗议一下,却又瞥见另一边黑发男人一副马上就要爆炸的表情,于是大致看了看他身上那件衬衫,左侧多出来的下摆被设计成神似印象画派的褶皱,单拿出来确实有种无序的涂鸦感,但此刻放在这件衣服上却形成了微妙的天作之合。索隆还挺喜欢这种粗放的浪漫的,“别剪了,留着吧。”

 

“他就这样,每次做出来什么东西没两天就觉得是败笔,然后就扔给我,我家都快被这些玩意儿塞爆了,让他挂到网上卖他还不要。”黑发男人摇了摇头,把手指上“death”的纹样对准山治头顶上方的某团空气比划了一下,“最后通牒,如果你俩不能在两分钟内消失我就把你们扔进泰晤士河。”

 


被无情赶出来的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然后山治问索隆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已经过了十一点,索隆甚至不知道他们此前聊了些什么居然一下就到了这个时间。

伦敦有很多酒吧营业到凌晨以后,如果还不尽兴更是有通宵热闹的club可供选择。但直觉告诉索隆山治并不是会混迹这类地方的类型,邀请他继续去酒吧喝一杯也好提醒他这附近有很多不错的夜店也好,绿发男人猜测他八成只是不想让自己走。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索隆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多表面功夫。

但也有概率是他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绿发男人开始思索要不要把某句话就这样贸然说出口。

他还是向一直崇尚的极致效用主义妥协了。

索隆停住脚步,询问已经走到自己身前去的金发男人,“去你家怎么样?”

 然后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山治带着索隆去了他家,一间坐落在Waterloo边缘上的单身公寓。山治把狭小的屋子打理得很精致,连书架上书脊的配色和碗柜里的瓷器的摆放次序这种小事都严格地遵循着某种逻辑,而壁纸、地板和窗帘之间形成的色彩自洽则更不必说。最大的亮点来自于挂在墙上的几幅画,虽然那些画的主题无一例外是海,每一幅却都能从画家的笔法中看出情绪的不同。

 

但索隆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画作无一例外地展示着万里晴空下风平浪静的海,所有人都知道海不止一种面孔,但也有可能在那个男人心里海只象征着这种温柔——直到很久之后索隆才发觉彼时自己会产生这种念头是多么不寻常。

他很少揣摩人的思想,总觉得那更像是浪费时间,可再一次,山治与众不同

 

轮流淋浴过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翻起唐吉诃德最新一季成衣的画册,那是山治刚才顺手从餐厅拿来的,多弗朗明哥似乎相当陶醉于用自己的作品来装饰餐厅——这一季唐吉诃德的主题似乎也是华丽派复古,索隆更加确信现在整个伦敦都被泰佐洛洗脑了。


但索隆明白,他和山治都心知肚明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浪费时间,端着最后的矜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试探何时才会按捺不住向若隐若现的诱惑屈服。

他们又装模作样地聊了两句唐吉诃德的风格——他们挨得愈来愈近,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清零,闲谈终于可以在此停止了。索隆伸出手,把头发半湿贴在脸上的金发男人摁倒在了真皮沙发上。

 

他们在那条老旧狭窄的沙发上完成了没那么浪漫的qian戏,事情进展得不算顺利,索隆不知道山治是太久没zuo还是单纯紧张,总之那身体并没有展示出他期待中的心悦诚服。

后来索隆觉得也许是因为他们还不够醉,于是他问起山治家里有没有酒,然后也不等对方回复就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找起来。

成果还不错,山治就和那些老伦敦一样在冰箱里放了几瓶Aspiration of London,廉价却足够浓烈——索隆拧开瓶盖,把半瓶酒吞下肚,灼热感在胃中燃烧终于让他有了实感,他把酒瓶递给山治,金发男人却摇摇头,依然懒洋洋半倚在沙发上玩弄着遮住半张脸的湿漉漉的头发。

这意外饱含色欲的画面给了索隆某种许可,他一把抱起懒懒躺在沙发上的人,向对方的卧室走去。

 

酒精的催化果然让一切变得更美好。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那件事,但他们的身体似乎在索求刚才那场huan爱的余波。

索隆觉得这么折腾了一遭,刚才吞下去的酒完全醒了,于是他又开始思索着要不要去把剩下的那些也拿过来——然后他听到山治问,“你是不是常常会有这种’艳遇’啊,绿藻头。”

“你真打算一直用那个称呼了?像你这样主动送上来的还是第一个,卷眉毛。”

山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他们没有开灯,窗外隐约漏进来的路灯灯光打在金发男人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易碎的暧昧,“都是男人吗?”

“……男人你也是第一个。”

“真是出口成章。”金发男人话语中带上几分尖刻,明显是不信索隆这番说辞,可他又依然笑着,索隆觉得比起自己对方才像是醉得更厉害的那一个,明明这家伙自始至终都只在西班牙餐厅喝了一点点雪莉酒。

 

可这又的确是句真话。

他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最受欢迎的类型,每次聚会都会有女同学半醉半醒地靠上来。索隆不lan交,也有自己的原则,但架不住扑上来的人太多,最后他也允许自己接受其中的几个。

但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女人,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男人他连自己都没想到。

 

归根结底,大概是因为山治太过与众不同。从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开始,山治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之间就划出清晰可辨的分界线。

索隆不由怀疑山治是不是身上带有某种吸引自己的磁场。

算起来这还是索隆生平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中午,是山治的闹钟把他们震醒的。

金发男人火急火燎地把索隆从床上拽起来说他在沙龙街那边一家多弗朗明哥的餐厅定了位子。索隆睡眼惺松地边洗漱边思考这家伙为什么对“去多弗朗明哥开的餐厅”这件事这么热衷。

出门的时候他发现山治把步调放得很慢走路的姿势也不大对劲,于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却迎来一句怒火四射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索隆看着他强行“恢复正常”的行动不由心里一阵暗笑。


他们再次来到沙龙街,索隆注意到平日只会在晚上九点之后出现的安保人员正站在餐厅门口,而餐厅里通往二楼的阶梯被一条红色的绸缎封住。

山治带着索隆在一楼的角落里坐下,叫来侍者又要了一次Huevos a la Flamenca。

负责点单的侍者说他们是做法餐的,问山治是不是把这里和Waterloo的那家弄混了,即使老板是同一个人餐厅之间经营的品种也各不相同。金发男人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说那就两份Boeuf Bourguignon吧。这不由让索隆觉得有些诡异,山治看起来就像是既没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随心所欲地定了位子。


然后山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视线却始终越过索隆在他身后扫来扫去,索隆觉得一头雾水但更别扭当下的局面,几次开口询问都被对面的人含糊带过。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索隆实在莫名其妙,想到下午还有个城外的面试正打算对山治说自己有事要先走,金发男人却突然把手放在他手上,站起来拉着他就往出口处走。

索隆不太明白状况,那边山治却用了很大的力气导致他若不想摔倒只能跟着走。

当他们走到那截被封住的楼梯口前的时候,索隆发现刚才封住楼梯口的红丝带已经不见了——他正盯着楼梯出神,就感觉站在身后的山治突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绿发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却及时抓住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的手臂维持住了平衡——那个人穿着由手感便能判断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鸢尾花图案的领带正好定格在索隆眼前,绿发男人连忙放手,抬眼便看到了一张过去他只在画报和电视上才见过的面孔,索隆上一刻还在燃烧的怒火顿时转化成难以置信的惊愕。

 

爱德华·“白胡子”·纽盖特,Barba Bianca集团总裁,意大利时尚教父。

——自己刚才不仅差点摔在这个人身上,还抓住了这个人的手来防止摔倒。

 

年过七旬却仍然笔挺英发的男人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自己,因为苍老而稍显浑浊的双瞳聚光在索隆脸上,几乎直接洞穿了年轻人的灵魂。

这目光搞得索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立刻道歉掉头走开还是毫不示弱地与之对视。

 

白胡子大概一分钟后移开了视线重新向出口迈出脚步,他走到门边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墨镜,身后立刻就有人为他披上了做工考究的外套。那助手金色残次品版本的莫干西发型吸引了索隆两秒注意,然后他终于想起转身去找山治,却发现站在自己背后看热闹的客人不在少数可独独不见山治的踪影。

 

正当他打算绕过人群去找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索隆的肩膀,绿发男人回头,刚才还站在白胡子身旁的金色莫干西头——近看也许称之为菠萝更合适——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爱德华·纽盖特已经离开了,但他的助手正隔着太阳镜茶色的镜片用一种看似散漫实则深不可测的目光审阅着索隆。

 

“你叫什么名字?”菠萝头男开口。

索隆没回复,这问题实在有些突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Barba Bianca总裁的助理马尔科,老爹刚让我问你,愿不愿意下个月在时装周上为Barba Bianca开秀?”

 

索隆多年之后仍然记得马尔科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道光从他眼前闪过——大概是什么人转动了马尔科身后那扇贴满镜子的门,把伦敦的阳光折射到了他脸上。

——那是山治第一次从索隆身边逃走。甚至用不上“逃”这个字,那个金发男人就像清风一样毫无痕迹地悄然转身从索隆的人生里退场了。如果不是前一晚拥抱他身体的触感仍然清晰可辨,索隆甚至会怀疑,和那个男人的相遇就是一场梦。

 



索隆是被空姐叫醒的,对方礼貌地提醒他飞机已经降落,临走前还悄悄要了个签名。


他瞟了一眼窗外,那里正浮现出罗马独有的将万物烤焦的橙黄阳光和拼命与之撇清关系的湛蓝天空。

刚才的梦尚未消散,毕竟那不仅是梦,那些事统统都在多年前真实发生。只是索隆近两年已经很少梦到山治了,他感慨梦中的山治仍是如此具体,就像他们的分别不过过去短短几日。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距离他们见面又分开的那一天,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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